华东政法大学研究生院()



华东政法大学研究生院,

这是我们讲述的第986位真人的故事

我叫黄飞,是一所创新学校的创始人。

一次散步时,一位年仅10岁,名叫思颜的女孩问我:“黄校长,你们平时花销这么大,会不会亏本呀?学校能一直办下去吗?”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禁感怀万千。

庆幸一路走来,有许多人看到了我们,给了我们许多支持,也许这就是《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所说的:“当你真心渴望某样东西的时候,整个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帮助你完成。”

走上创新教育这条路,缘于童年时在山野间奔跑的快乐,缘于对一些现象的思考,更缘于常年阅读带来的影响。

(孩子们的笑颜,就是最好的酬劳)

1982年,我出生于四川汉源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庄,爸妈都是地道的农民。村里没有幼儿园,6岁之前我自然上不了学。那时就跟着堂哥、表哥们在山里疯狂玩耍——下河摸鱼、上山打鸟等都是常事,经常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回家。

爸妈从来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责骂我,每次都玩得非常尽兴。当然,我也会和爸妈一起干农活——割猪草、锄草、收割庄稼、放牛、种植土豆和玉米……那样的童年时光,有太多快乐的记忆了。

春夏时节,万物生长只需一场雨。野菜的枝芽从各个角落伸展出来,蓬勃的生命力满溢枝叶。山里野菜品种繁多,蒲公英、鱼腥草、灰灰菜、山蒜、鹿耳韭、刺龙苞、花椒尖、蕨菜、灰树花、野生菌、树莓……

背上背篓上山,走上一圈就能满载而归。长大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特别喜欢吃野菜,依然想念自然的味道。

(从小长大的地方)

那时山里的人家,几乎家家都会养几头牛。春耕之后,天气逐渐变暖,山上植物茂盛,我们把牛赶到山上放养。一直到秋天庄稼收割完,有东西喂养了,再把它接回来。

放养期间,我们不时会到山上看看牛在不在,身体有没有问题。牛群不会在固定的地方呆着,必须满山遍野地去找它。运气好,一上山就能找到;运气不好,一天也未必能找到。

《阿甘正传》里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滋味。”找牛也是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会找到,这就像寻宝游戏,寻到宝的瞬间,说不出的快乐。

6岁以前,我就这样在山里、在田间地头度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学,又学到了很多。

大自然让我充分感受、领略了生命力自带的力量,让我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更重要的是,让我保留了天生的好奇心。

这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成了我生命中最厚重的养分,更影响了我后来的人生选择。

(小学毕业时合照,爬得最高的那个就是我)

6岁时,我上小学了。爸妈虽然是农民,可从80年代初期开始,每年冬天,他们都会在当地集中收购土豆,运到隔壁的几个县售卖,或者换些大米回来。在此之前,村民们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米吃。

大约是因为做生意开阔了眼界,加之爸爸是初中学历,是村里有知识有见识的人。因此他很看重我们的教育,一到我能上学的年龄就马上把我送到了学校。

不像很多小朋友,开始上学一直坐不下来。我一上学便进入了学习状态,很快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在村小上二年级时,仅有两间土墙房子的学校倒塌了,村里修建新校舍时,我们还一度在老师的家中上学。

三年级时转到乡里的中心小学,上学每天需要徒步往返10公里。到六年级时,父亲觉得县城教学质量好一些,把我转到了县城里的一所小学

小升初时,我考上了汉源二中,那是汉源最好的中学。那一届,我是那个小学唯一考进汉源二中的学生。

(读初中了,开始思考一些同龄人未曾想过的事)

我成绩一直不错,爸妈也很少给我施加压力,可常年被人拿来比较,还是有无形的压力。这就好像有人一直站在你背后,无声地催促你,你必须如何如何,否则就对不起这份赞誉。一同到来的,还有叛逆或觉醒。

那时,我并不喜欢花大量时间背诵各种东西,总觉得那种机械重复毫无意义,更喜欢花时间阅读各种课外书。中学时代较为广阔的阅读和思考,让我看问题有了独到的视角。

看到不少老师优待成绩好的学生,贬斥成绩不好的学生,却忽略了成绩不好的学生身上同样有优点。我故意结交了一些成绩不好,但性情、兴趣和生长环境与我类似的朋友,算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叛逆,是青春期的共有特征,但如我这般的叛逆,也算是那个群体中的异类。

(学生时代,我也客串过文艺青年)

升到高中后,我的反叛、质疑之心非但没有因为紧迫的学习逐渐消失掉,反而更加强烈了。记得高中第一次物理测验,我的考试成绩很不理想,竟然不及格,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我拿着卷子去找物理老师,想问错题怎么做。物理老师却很不耐烦地说:“你先把那些概念搞清楚了再来问我。”我极强的自尊心一下被刺激了,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便径直转身离开他而去。

适应了高中课程后,我的成绩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水准。但和物理老师那次对话时的不愉快感觉却留在了心底。那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就像是真理一样的存在。

我理科成绩不错,原计划也是读理科,但到文理分科时,想到要常跟我不喜欢的物理老师打交道,我转而选择了文科。

也许在成年人看来,为了别人一时的情绪、态度,就影响自己未来的人生选择,是一件很幼稚的事。

可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当下的感受可能才是影响最大的,更何况三观还没有定型,个人好恶更容易受外界影响。就像物理老师的态度,就让我的人生小小地拐了一个弯,从理科生变成了文科生。

(大学时参加摇滚节,和唐朝主音吉他手陈磊合影)

我并不认可学校里根据课堂表现和分数来定义一个学生,因为分数和成绩定义不了一个人的一生,何况世界那么大,限定性的学科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

但我依然对学习本身抱有极大的热枕。

2000年,我考上了上海的华东政法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成了一枚沪漂。因为大学读的是法律和金融专业,毕业后,几经辗转我进了一家投资公司,从投资顾问做起。

买进,卖出,看似简单的投资建议,背后是专业调研团队的高强度付出。为了研究上市公司,我们经常要出差实地考察。在外地呆上三五天,或者一两个星期都是常事,回来后再形成详细的调研报告。

在投资行业那几年,压力大,要完成诸多KPI,还经常出差,当然辛苦,好在收入挺高,可以“补偿”那份辛苦。

长期研究公司,我看到了很多企业的风控非常薄弱,又从投资转向了风险控制领域。从第三方的角度帮助公司进行风控管理,成了一名风控总监。

(从事金融工作,需要的是理性、客观)

这期间,我接触到了基督教,并有幸在一次教会活动中认识了现在的妻子王老师(Lucy)。共同的兴趣、相近的价值观,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谈了两年的恋爱,我们结婚了。妻子学的是教育心理学,原本在芜湖一所高中担任英语老师,后来辞职,到上海开了一个教培方面的工作室。

2014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从此我就开始关注育儿方面的话题,并阅读相关的书籍。加上多年来,阅读各种人文书籍引发的深度思考,我从前那些感性的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变成了理性的思考。

我有一位从事教育十多年的好朋友,我们经常一起讨论各种话题,教育话题自然也少不了。加上我也有了孩子,这让我对教育生出强烈的探索欲。

我坚信,好的教育应该回归到人本身,让孩子在快乐中成长,具有更多的创造性。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开阔、更包容、更美好一些,在现有的教育模式之外,还可以更多元化,应该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和王老师相遇,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我并不讨厌金融工作,但我内心清楚,那并不是我真正的追求。毕竟,生命是有限的,我希望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尽管对意义的理解各不相同。

2015年,我毅然离开金融行业,组建起一个小团队,正式开启了创新教育的探索之路。

起初,我们在各个学校推进根据美国的积极心理学家彼得森和塞利格曼提出的培养孩子积极性格的课程。

积极性格指的是坚毅、激情、自制力、乐观态度、感恩精神、社交智力、好奇心等。拥有这些性格的孩子,更能应对未来的挑战。

在此期间,我们的第二个孩子诞生了。在学习养育孩子的过程中,我们深感父母教育的重要性。

育儿先育己。我们将创业方向转向了父母教育领域,搭建了自己的自媒体,开展线上讲座。接下来又开始以绘本馆的形式,进入小区,创建了多个和创新教育、素质教育有关的沙龙、学习小组。

但社区推广有许多局限,有的社区活动场地太小不利于开展活动,有的社区对这些并不感冒,有的社区对相关证件的要求过于严格……各种束缚连二接三,我们的教育理念没有办法得以呈现。

(为某幼儿教育集团做教育分享会)

同时,我们的大女儿一直在家上学,但4岁的她有了社交需求,经常向我们提出要去幼儿园上学。我们参观过好几所学校,但始终无法找到合心意的。

当时我们最感兴趣的是一个实验学校,该学校在教学形式上做了不少变革。比如教室桌子的摆放不是常规的排排座,而是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方便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正好我认识里面的工作人员,就找了一个时间,去看看学校老师上课的情景。

那是一堂英语课,我站在教室窗口往里看,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课堂。不料却看到了老师因为小朋友上课不专注,手敲桌子的画面。

那一刻,我意识到,即使在这样教学理念相对先进的学校,也不代表每一个教学工作者都能彻底转变教学理念,以及真正改变对学生的态度。改变教育环境,这是一个太过艰难和漫长的过程。

于是,我们萌生了一个想法,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打造一个能完全实现我们教育愿景的学校呢?

(姐弟俩)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们开始在全国寻找,河南、江苏、浙江、福建、云南、湖北等地都去过,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2018年时,一位云南的朋友邀请我去他那儿看看,想一起办学。我去看了之后觉得不合适,索性带着孩子们先回到汉源老家看看。

和几位朋友带着家人去汉源同心村玩时,看着女儿在小溪里玩水,那种快乐是在钢筋丛林里从未有过的。我忽然觉得,走了那么多地方,却忽略了自己的来处,也许,最合适地方就在身边呢?

我托朋友在汉源寻找,最终在汉源九襄镇发现一个场地。这里有灿烂的阳光,有漫山遍野的花海果树,有上千年的历史遗址。虽名不见经传,可自然条件和人文条件都很优越。

回上海后,我们开始做大搬家的准备。2018年,我们举家搬回了汉源,开始着手建立起了我们心中的学校——未学校。

取名未学校有两个含义,一指是这里的学习是面向未来的,是为了培养适应未来生活的孩子;二是每个孩子都具有无限可能性和可塑性,都可以绽放出独一无二的绚丽之花。

(朋友捐的木材,成了未学校的一部分)

筹建过程中,我们得到过太多太多的帮助。记得建校期间,我和一位朋友在外面喝酒,跟他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没过几天,他给学校捐了一大堆木材。

那些木材是他们改建一座老院时,从老房子拆下来的,很厚实,后来用来修建了亭子、木屋。他6岁的孩子也成了学校第一批学生中的一员。

家人和朋友更是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帮助。爸妈住在没有建设好的学校里,每天从早上七八点忙到晚上九十点钟,催促好几遍才肯收工;哥哥担起了学校建设工程总监的担子;朋友麦子无偿担任了设计师;一位叫小璐的网友来学校做了四五个月的志愿者。

我们没有地方住,朋友老陈免费为我们提供了几个月的住宿……

五个月时间,末学校建好了。开业那天,不少特邀嘉宾不远千里赶来——有从北京远道而来的教育学者,有科幻作家,还有我当年的班主任……

学校没有给嘉宾们礼包,甚至没有支付路费,有的嘉宾甚至没有见过面,仅凭着对这份教育理念的认同,大家就来到了这里。想到这份认同与支持,在做开业演讲时,我忍不住哭了。

(和孩子们共建原始人部落)

王老师是我最大的支持者,也是学校的创始人之一。我们是夫妻,也是并肩行同的战友。她是个很有创意的人,面包窖、梦想家达芬奇的填坑计划、霍比特人暑校等研学项目就是王老师一手策划并落地执行的。

我和王老师都认为,所有的研学项目不应当只是个喙头。孩子们做的研学作品大多保留了下来,派上了用场。我们有相同的理念,可不代表我俩完全没有分岐。

王老师在学校当过老师,比我们更注重规则,而我更喜欢孩子们自由的状态。比如,孩子们玩高兴的时候喜欢打赤脚,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可王老师会觉得需要区分区域,有的地区可以,有的地方就不能赤脚。

观点有分岐怎么办?我们未学校有一个成人和孩子一起参加的自治大会。于是,我们将这个议题在自治大会上提出来,老师和学生一起参与讨论并投票。

最后形成共识,能不能赤脚,什么时候,在哪些地方能赤脚等等。虽然是小事,却让孩子们切身体验到了如何说服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

(达芬奇手稿解密现场)

未学校的学生不仅有汉源本地的,还有很多从外省过来的。在教学内容上,我们做了很多探索。发起过通识、法律、阅读、写作、演讲、Steam等公开课,成立了问渠社周末公益行动,在各个节假日组织了很多项目式学习。

许多研学项目,我们只负责引导,孩子通过各种渠道查找资料,探索完成项目。我常常为他们的创造力惊叹,也常常被他们不经意的举动温暖到。

10岁的女孩思颜,几乎每年暑假都在未学校度过。一次,她忽然很郑重地问我:“校长,你们平时花销这么大,会不会亏本呀?学校能一直办下去吗?”

看着她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感动至极,连忙安慰她:“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放心,相信我们一直都在。”

去年夏天,我曾经问过她:“长大后,你的梦想是什么呢?”她说:“当一名老师。”今年夏天,她再次来到未学校的时候,我问她:“你的梦想变了吗?”她说:“不确定!”

“为什么呢?”“因为我不确定到时候你们还在不在。如果还在的话,我就到未学校当老师。”

(小小的他们,是大大的未来)

我很喜欢印第安民族流传的一句话:“学习无处不在,在风中,在河流,在食物里,在传统意识上,在家庭和朋友的爱之中。”

从事创新教育事业越久,我对这句话的感受越深。不是只有课堂之上才是学习,更广阔的天地,在课堂之外,学习无时无处不在。

教育是火种,可以让价值和思想得以传承,让未来保留希望。很庆幸一路走来,我们能被许多人看见,收获过许多祝福。

这几年,我们也遭遇过同行莫名其妙的举报,也曾备受疫情、路途等客观因素的困扰,但我们一直在坚定前行。我期望着,在这条路上,有更多的同行者,更期望着有更多的孩子从中受益。

【口述:黄飞】

【编辑:艾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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